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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交民巷的外国医院,曾有两位德国医生埋骨中国

克礼1869年5月25日生于普鲁士的希尔西贝格市,该地区如今已属波兰。其父奥托是当地一家造纸厂的厂长。1888年克礼高中毕业后曾短期参军,因脚伤复员。此后,他先是在柏林大学旁听法律和自然科学的课程,发现自己都不感兴趣,就转到基尔、慕尼黑、弗罗茨瓦夫等地学医,最后在吉森获医学博士学位,成为一名执业医师。他无意留在德国,先在伦敦德国医院工作了3年,又想去纽约德国医院而未能成行,最终决定去香港与名医吉拉赫一起合作。

他在香港结识了同济医院和上海德文医学堂(同济大学前身)的创始人宝隆;在后者的邀请下,他于1903年前往上海,在同济医院行医,又在德文医学堂讲授“病理解剖学与组织学”等课程,并于1912年起参与“同济医工学堂”的校务管理工作。1917年中国对德宣战之后,克礼持外交护照被遣返回德国,并在西线担任德军高阶医官。1921年中德重新建交,次年,克礼以使馆医生的身份赴北京,并与狄博尔一起任德国医院的院长;

同年起,他也兼任北平中央医院的内科主治医师,1924年起又兼任国立北京医科大学校(今北大医学部)的儿科教授;此外,他还常年担任北大校医。克礼1938年9月14日因胃癌在北京逝世,留有3名子女:长子文策于1903年生于上海,1915年转至北京读书,1922年考入同济大学,毕业后在南京和上海生活多年,留有关于父亲的长篇口述材料;

次子克劳斯和女儿贝阿特年纪稍长后回德国接受教育,分别于1934和1935年获得柏林大学东方语言学院的硕士学位,他俩与著名汉学家福兰阁的儿子傅吾康是好友,后者在1937年赴中德学会任职的前几年常去希尔西贝格拜访他们。

有一个小插曲:在狄博尔和克礼的共同领导下,医院发展得很快,但两人在数年之内矛盾不断,极大地影响了医院的工作氛围,妇科医师约翰·格林不堪其扰,选择离开北京,前往沈阳从业。1930年,其兄弟汉霍特也转至天津发展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汉霍特的妻子伊姆加德自1933年起就开始在辅仁大学的《华裔学志》上发表文章,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女性汉学家,晚年写作了关于在华生活的回忆录;他们的儿子林懋作为傅吾康的得意门生,1953年在汉堡大学获博士学位,是德国战后最重要的汉学家之一,与导师一起开创了以研究明清史以及中国近代史为主的德国“汉堡学派”。

两人的矛盾似乎也可以理解:狄博尔是虔诚的新教教徒,逝世前始终担任北京教会的顾问;克礼则非常世俗化,有时甚至拒绝教会对医院工作的过度干预,他更乐意“融入”中国社会——在其子女的人生选择方面,可以看出他的价值取向。正因如此,他能够成为近代史上几起大事的见证人,“克礼”之名也与多位学者、要人联系在一起,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孙中山和梁启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