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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学陪读老人扎堆 每天剪线头攒钱买鸡块给孙子

  搁在过去,她要一个人扛起几十斤重的种子和化肥,从田的这头撒到那头,或是顶着高温在大棚里工作一整天。

  来到毛坦厂镇,一开始,她跑去服装厂帮人叠衣服捆衣服,一天干十来个小时,工钱三四十元。女儿发现后不让她再做,她只好逛街。她打算给自己买件马甲,可繁华的毛毯厂镇怎么找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。“店都是开给城里的陪读家长的。”她默默地说。

  在陪读14年的高绪琴眼里,这座繁华的小镇里,高层小区和商铺越建越多,可老人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少。

  李玉不识字,也不认路,因为害怕迷路,她不敢出门,买日用品只能靠孙女。她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,常常一整天窝在没有阳光的屋子里。“打麻将?那是人家有钱人的事。”她摇摇头,“农民哪里打得起麻将。”

  到后来,她甚至“憋出病了”,吃不下、睡不着,很快掉了十几斤肉。匆匆赶来的大女儿把她送到医院,打了点滴,开了药。她问了问医药费,心疼。

  从医院回来后,她开始和一些陪读妈妈聚在一起做十字绣。打毛线成了她如今最大的寄托。只是,她总记不住针线的走法,每次都得靠“姑娘们”的帮助,才能编织出像样的毛鞋。

  她一点点融入了这个圈子。“姑娘们”出去买米买面她也跟着,她们爱绣100多元一件的十字绣,而李玉更爱5元钱两团、能装满一大袋的毛线。

  起初,高绪琴的粮油店并没有听戏聊天这个“固定节目”。她习惯午后待在店里,拿出听戏机,放上一段庐剧,轻声跟着哼。下午生意不好,她又不识字,听戏算得上唯一的爱好了。

  这段音乐吸引来了源源不断的陪读老人。那时,她才注意到,毛坦厂的陪读家长里,有那么多和自己一样的银发老人。“他们都很少出门,没什么朋友亲戚,也没有什么消遣。”高绪琴说,“陪读老人无处可去。”

  后来她上街,慢慢发现,老人其实并不难找,平房里、露天街边小店撑起的牌桌上,都能看到陪读老人的身影。他们的身份很容易辨识——老人身上总系着围裙,以及蹭了油污的袖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