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读老人的作息跟着学校转。上课的时间,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听戏聊天,到了饭点,高绪琴会溜到屋里做饭,不着急离开的老人会自发帮她看店。
有老人在别处买了鸡蛋,担心缺斤少两,总要提着鸡蛋来店里,借用高绪琴的秤,再称上一称。
如果发现被商家占了一两元钱便宜,七八十岁的老人会“哎”地一声叫出来,抱怨上几句。
没人比高绪琴更能理解那一两元钱的意义了。粮油店刚开时,她为了多挣点,便增加了送米的业务,只要多给2元钱的跑腿费,这个花甲女人愿意把大米扛上楼房的高层。站不稳了,就死命用手卡住,不让大米掉下。
后来,她老了,外送的业务开不了了,她就在店里摆上黄豆、红豆、绿豆和海带豆皮,“现在讲究营养,这些东西买的人多。”坐在木凳上的高绪琴说。这家小店的收入每个月差不多能抵消掉老人和孙辈的开销。
陪读奶奶中,她是难得的有收入者。更多人,能仰仗的只有儿女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,钱一个月一寄,有时几百元,有时1000元出头,房租只能从中掰碎了挤。四合院的房东很清楚老人的境况,她常常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”,由着这些陪读奶奶今天交三百,明天交五百的,好些天才凑够房租。
一批老人走了,暑假过了,又会来一批
每年6月初,总有一批陪读老人要离开,很多人走之前都会来店里道别,也有人悄无声地就离开了。送走了数十个陪读老人后,今年终于轮到高绪琴离开了。她心里记挂的是店里剩余的物资该如何处理,大米她几个月前就不进货了,只挑些卖得快的豆子和姜蒜进货。
她很清楚,自己走了,粮油店势必要盘出去,陪读老人也许就会少了一个听戏聊天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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